39、两清
“我们以后……还是少见面吧……”病痛的折磨让少年的身形比同龄人更加羸弱，慕景奕说出这句话的时候，胸口闷闷的……
“景奕，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，惹你生气了，还是我……”许凌正给他削水果，闻言慌了神手一抖，血珠顺着指尖滑落……
“快过年了吧……”慕景奕像是没看到他的慌乱，神色淡漠地看着窗外，冬日的阳光也显得有些清冷。“你说……我能坚持到那个时候吗？”
“……会的！医疗团队那边已经有进展了……”许凌噎了一下，他心里其实也没底。慕景奕的身体一天比一天虚弱，后腰的刀口还没长好，便又有了心衰的倾向。
“但愿吧……让父亲和爸爸别忙活了，回来陪我过年吧……”
“好……我们以后还可以过很多个年……”
慕景奕闭了会儿眼，就在许凌以为他不会开口说话时，他又开口了。“能讲讲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吗？”
“好。”许凌勾起嘴角，忍着腹部让人焦心的疼痛，将他们的故事娓娓道来……
十四岁的慕景奕是真的单纯好骗，一步步走近他挖好的陷阱里，越陷越深……
“你后悔吗？”
许凌没有回答，他不知道慕景奕问的是后悔利用他，还是后悔注射A药。慕景奕也没有追问……
不是所有的问题都要有答案……
“我们以后尽量不要再见面了……”安静了许久，慕景奕薄唇轻启，再次重复。“这对我们都好！”
“不不不，景奕，再给我一次机会，我会对你好，会补偿你！我是真心爱你的！”许凌眼尾微红，祈求般地抓住他微凉的手。
“我相信。”最近总是有记忆片段涌上脑海，慕景奕烦躁地抽出手，闭上眼不愿意去看他。“但是没必要……”
“什么叫……没必要？”
“或许你曾经真的爱过我吧……可从你决定听许怀仁的安排利用我报复父亲那天起，我们之间就不可能有以后了……”
“景奕……”
“许怀仁是你的养父，你从小受他教导，被他蒙蔽误导，这很正常……我不怪你……你也别怪自己了……”
许凌肩膀微微颤抖，执着又徒劳地抓着慕景奕的衣角揉搓……
慕景奕吃力地抬手，轻轻擦去许凌脸颊上的泪痕，语气里似乎带了些温柔。“很抱歉，言语误导你注射A药，既然医疗团队已经有了进展，你也要好好治疗。我们之间……就算两清，好吗？”
“不好……”许凌只觉得心痛难当，慕景奕要同他两清！怎么两清！他做的这些远远不能补偿他万分之一的痛苦，他毁了这个少年本该幸福美满的人生！
“许凌……哥哥，如果我真的死了，帮我照顾好……”这一声哥哥，便只是哥哥了……
“你不会死的！……我最不孝顺了，我是不会照顾父亲和爸爸的！”许凌不等他说完就连忙接话，这句话他听了太多遍，每听一遍都有一根根尖锐的针刺进心脏。
“你别死好不好……”
慕景奕无声笑笑：“我尽量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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